文/宋玘朝
她是那样死板的山,却也为我哗然。——题记
那日的风过于喧嚣,使云锦没于地底,刚好露出灿烂阳光,把人照地亮堂堂的。
听街坊邻居说,今个儿有人会在戏台子上唱戏。我自幼被母亲带的爱听戏曲,如今又有的是时间,便拉着同学去听戏。
演的什么记不清了,只是听他们咿咿呀呀地唱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在台上露一面,又很快下去。我的眼睛微眯着,很欣赏这次的戏曲。直至压轴部分,我才从冥想的境界里跳出。可这次却不是因为戏演了过于精彩。而是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母亲。
母亲的衣服是淡蓝而绣着花边的,母亲演的角色叫什么记不清了,只知道是一位书生。母亲脸上的粉抹地很均匀,眼影是粉色的,眉毛细长。她在台上唱着,笑脸迎人。我竟有些厌恶,我自幼爱听戏曲的不错,但身边如此亲近之人在戏台子上卖弄自己的歌喉倒是有些丢脸。更何况,母亲竟连告诉我她是一位戏子的想法都没有。我头脑发热,原本耀眼的太阳,如今只不过是黎明前的一次潜伏。
我顿时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直到同学提醒。我才知道戏已经结束了。我实在无法接受母亲是戏子。同时,如果让同学知道我的母亲是个戏子,我在学校会抬不起头。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平时请客的钱是出自于母亲的几声哼唱,或许会对我嗤之以鼻吧。我顿感一阵后怕,但我们彼此都没有询问对方为何会出现在那里。默契的只字不提。
直到,那天晚上我出去散步。看见戏台子上的灯还亮着,有一群人依旧簇拥着戏台,咿咿呀呀的地嚷着。便想着看看还有什么戏没有演完。谁曾想是一帮人要砸场子。母亲在一旁极力劝阻,却无济于事。我忍不了了,我不知道母亲是否特别需要这份工作,但我知道,这是她热爱的。
我跑上前,我抄起砖头往带头那人身上砸,因为对方是醉汉,见我这架势便慌忙的逃走了。母亲有些惊讶我会在这里:“小南,这么晚不睡还在街上闲逛,知不知道太危险了。啊?还是没有生活费了?”她以为是我要找她要钱便匆匆从包里拿出一两百塞到我手里:“快回去,不怕着凉啊?”
我轻轻的拍了拍母亲肩上的尘土,什么都没有说。用力的抱住了母亲。我突然明白了很多,尤其是守护。
母亲依旧穿着戏服,戏服应该是被太阳晒过,太阳融在了母亲的戏服上,很温暖。我红了眼,却没有眼泪涌出,因为捍卫者的泪不值一提。尽管如此,母亲依旧极力推搡着我,她这是害怕我的同学们看到,她也知道在旁人眼中这是一个怎样的职业,同样的。她也害怕我被人嘲笑。
自从那年父亲落下残疾,母亲用她单薄的身躯撑起一片天来。而我从未真正的包容关心过母亲,我甚至嫌弃母亲是位伶子,每次都缩在母亲的背后,却未曾真正的为母亲抵挡风雪,但流言蜚语终将被我们一一击退。
那晚,我梦见远在天边的栀子花开了。在母亲的怀里开放的,她们却随着河流离我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烟雨中。
我唯世俗,却已溺死与她眼帘间的盛夏。
那年的盛夏,也不只蝉鸣悠悠。
还有轰轰烈烈,震耳欲聋的思念。
以及,缠绕在胸腔间的余温。
我们将会成为彼此的光,照亮自己也照亮身旁。化作一切对抗荆棘的力量。以后的以后,用心的守护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
————
科普:
我的母亲真的干过两年多的戏子,当时我也觉丢脸。有母亲的戏,我几乎没有去。这也是我们如今关系决裂的根本,那年正好盛夏。花开半夏,酒至微醺。以此抵我心中意难平。
父亲的腿也落下过残疾,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有机会写一写我的父亲。
——尾声
正文一千三百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