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叶洛梧桐
直起腰来,我望见蓝色的天空和帆影。
——题记
石榴朱颜,芳菲恰艳;梧桐青叶,华盖将浓。已近小满时节,走过那“凄凄惨惨戚戚”的暗香落红处,转身踱绕出幽幽深苑,行向曲径尽头,看那方生机蓬勃,花红柳绿,正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撷一枝金罂在手,丹若的浅香便入怀来,勾起当年,亦属初夏的缕缕回忆。
那时我热爱着文学,考场之外也频频练笔记叙,可应试作文写多了,也不慎错入了千篇一律的单调的空洞形式当中,原本灵动的文风也被洗刷的消磨几尽。我尽管察觉,一时亦是无力相挽,只得暂搁了创作,日日反思良多,执着于此事上,反而更加焦燥无助。
一日在小院中闲走散心,但心仍在自我折磨的痛苦和疲惫中挣扎徘徊。已到日薄时分,路灯斜洒下清愁的灯晖,大道上,一片树影斑驳,光影参差。信步间,我却无意间偏离了大道,转过一处弯,踏上一条从未走过的小径来。我正沉吟着,彷徨着,忽抬首,却看见一番新的风光。
这里有一树石榴花开了,灿烂且明艳,仿佛开尽了一个初夏的盛大和繁华。那石榴花开得潇洒万分,张扬不羁,娇艳自若,尽显妩媚,似丽人之绛唇,如仕女之钿妆,本显清愁的灯光为这石榴沐浴后,也添了几分温柔和明亮了。晚风轻拂过芳华,那花又似燃烧的红烛那跃动的烈焰了。
我伫立着,凝望着,惊艳着,意识到这一方曲径尽处的辉煌生机。我忽然想到,若我当时没有错转此弯,没有误走这小道,即便这一树热烈的花开满一夏,我也终不可能与它结缘于此,不可能赞叹这一树的生机。我由衷地庆幸着我的转弯。
于是那些我焦燥的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心头,它们何尝不是我所走的大道?既然大道单调无味,我何不试着走一条小径暂缓一下?恰似公路盘山而上,小径盘行苑中,转弯是一种自我的丰富,更是一种通达的应对一切风波的智慧,它让我们看见更多的风景。刹那间,足下这条小径蔓延进我心中,而那一树盛开的石榴花也同样在我心中盛开。从此,我不再执着研究于一种记叙文这一种文体,散文、诗歌乃至简单短小的小说、戏剧,我都有所更多的涉猎。我的文字开始丰盈起来,一次下笔记叙,我惊奇发现我的记叙表达也更胜从前,于是不禁感慨:路有万千,不论大道小径,终归于一途啊。
转过弯来,我走上大道外的小径,细嗅石榴花绽开的清淡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