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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回忆中的画纸

文/许野

萤火虫环绕在村口的朽树旁,零星几片叶子插在枝头,慢慢发黄。时间流逝着爷爷给的铁盒坏了,里面的画纸散落开来,被情绪撕了个粉碎。却在月亮挂上枝头时,被我捡起来,拼成一幕幕回忆录。

小时候,在村里耐不住无聊的我,便开始在地上画画,那时我的画是无色的。爷爷兴许发现我的爱好,便去镇上给我买了些画纸和水彩笔。

于此,我不用再在沙地上画画,我可以在纸上画黛色的春山,画远处流淌的溪水,画榕树下聊天的乡民。我的画越来越多,爷爷便给了我一个铁盒子装画纸。

四季轮回着,逐渐长大的我到了叛逆期。便开始不听爷爷的教导,他每次叫我去吃饭,我就不耐烦地咒骂着。慢慢的,他的背越来越弯, 那弯下来的背,是无数的耐心和沉默。那时的我并不在意,依然不讲理的发脾气。

一日,我在房间里修复着坏掉的铁盒,心里积压了寻多烦躁。傍晚时,爷爷催促我去吃饭,他年迈的步伐发出沉闷的响声,沙哑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激起了我心中的烦躁,我开始发脾气,对着他吼了几声。见他还是沉默,便随手抓起十几张画纸撕碎。他似乎被我的做法惊住了,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见此,我的内心才得到满足。过后他便离开了我的房间。

那个傍晚的事,已经被时间冲淡了。但我却仍记得,深夜,我迷迷糊糊醒来后,看见书桌上已经修好的铁盒。顾不上多想,便蹑手蹑脚地来到爷爷房间,瞧见被泪水濡湿了一片的枕头,地上未燃尽的篝火,以及旁边放着的工具。我才知道爷爷撑着疲惫的身躯,为我修理着铁盒。而前一秒我才那样凶狠的对待他,窥到真相的我悄然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地板上被我撕碎的纸张,上面有幼稚的简笔画和蹩脚的字迹。此时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件多么伤人的事情,眼角也框不住泪潮,无数的泪水从脸上滑落。

月亮爬到了漆黑的天幕,我弯下背,像爷爷那样的背,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借着月光慢慢用胶带拼起来。有些碎片被风吹到了不显眼的角落,有些或许早已在傍晚时不见了。我跪在地上寻找着,苦命寻找着,尽管膝盖磨红了也不肯起来,任凭眼泪落在画纸上,染出一片痕迹。风带着些寒意进来,把地上的纸吹了起来,此时我看见许多回忆在飘荡。我一点点寻找着,最终也只拼成了八幅画。

月光悬挂时,我拼命想守护童年时的回忆,但最后守住的只有残缺不全的,有泪痕的画纸。有的随风飘到了远方,那个叛逆和易怒的自己也永远留月圆之夜。如今,我只想守护那些零星的美好的童年。

全文957字

拙作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