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的岁月被锁上了生锈的锁,他依旧跌跌撞撞的活,像个拾荒者,拾起被光影剪碎的落花
我小时候常听大人们说,北边儿村头的陈爷爷年青时是个痴儿,放着城里的好工作不做偏偏要下乡管理这片贫瘠的土地,那是他第一次来城南里,一身黑色的整洁简约的服装,白皙的脸上戴了副黑框眼镜,光照在镜片上倒映着青山,大约二十三四的青涩模样,他到村的那天听说是村长亲自接的,不过也是城市里来的大学生那气派可盛着呢
夕阳撕开几片懒惰的云悄悄流进软云里将自己裹得满满当当的,村里的人三三两两的都聚到一个固定的场地,场地外围是浓密的树林,奶奶是村儿里标准的传统妇女,她上身穿着洗的发白的黄色衬衫,下身是宽而肥大的土灰色裤子,听着着台上这个所谓的大学生口中吐出她听不懂的话语,茫然的点头说“咱全都听陈同志的,咱啥也不懂哈,就是支持陈同志,支持新青年”她说的铿锵有力,声音清脆的像是有百灵鸟在呜叫,字字感染人心
“呛呛呛——噌——”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好”陈爷爷拍手叫好“现在国家就需要您这样清醒的人民”那时“星宿发源月碧空,撬开壶口赖神功,吞吐万壑百川浩,出纳千流九曲雄,水底有龙折巨浪,按旁无雨挂长虹。抄奔沧海西回首,只顾还西顺西东¹”
城南早期的路是泥泞的,雨天几乎难走人,路也窄窄的停不下两辆汽车,于是陈爷爷就说“要想路上遇客人,就得先修路”那时是盛夏,太阳炽热的要把人穿透,陈爷爷穿着白色的背心推着生锈小推车捎着砖头,将砖头一块儿,一块儿地摁在泥上,再用脚踩平,响午跟着陈爷爷一起干活的身强力壮青年与陈爷爷早己让汗水浸透了满身,
太阳炽热的悬在头顶上,蝉声延绵不断,奶奶一只手里端着一盘西瓜,另一只手里提着水壶,老远就冲着陈爷爷们打招呼“害,大家干活辛苦了,来吃西瓜”陈爷爷跑过来推了推眼镜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拿起一块西瓜囫囵的吃下“真凉”他笑着说,西瓜汁滴在地下形成起灰色的小花“可不是呢,在凉水里泡了一晚上,可不就凉了吗,唉唉陈同志你们慢点吃”修路本不是件简单的事,可陈爷爷他们愣是一个半星期就完成了整套工程,看着翻新的公路,城南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的惊叹全化作了一声声的感谢,“不用谢”陈爷爷笑的坦率,仿佛修好路不是他的功劳而是大家的功劳一样,陈爷爷总是这样谦虚又伟大
春夏秋冬流转间,陈爷爷以年愈花甲但也依旧跌跌撞撞的活,跟在青年人的身后,拾起他们最初的美好与纯真
这段回忆在城南定格成永恒,夕阳垂在地平线上,金色的阳光柔和的洒在红砖路上,我好像从天空与陆地的交界处看到了陈爷爷年轻时模糊的背影